和亚马逊兴风作浪,也就谈不上流平台对传统电影行业造成巨大冲击了。今天我们将向大家介绍一个非常独特的流平台,它可能实现了绝大多数影迷的终极梦想,精选最好电影,分享且解读给其他影迷!
MUBI走入主流视野是在2015年网络独家发行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纪录片《Junun》之后,人们突然发现这座“在线电影资料馆”成为了着好莱坞工业品的各流平台中的一片文艺。MUBI专注于全球艺术电影的流播放,并通过策展的模式,每天为用户推荐一部新片,每部影片只在网站上30天。丰富精准老练的电影选题,配合旗下在线《The Notebook》的出色评论,极大地压缩了影迷们在一般流平台中寻找佳片的时间,每天呈现在用户面前的30部影片均有一定的欣赏价值。
这个精于电影策展的团队进入电影发行的领域后,也不出所料地呈现出了比流量至上的行业巨头更加出色的选片品味。从去年戛纳开始,MUBI在英国市场先后发行了《玛·鲁特》、《肉与灵》、《菲丽希缇》等一众艺术电影,并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成为了导演双周的合作伙伴。Netflix还在卢米埃尔宫与戛纳吵得火热,MUBI已经在表现更加抢眼的导演双周买下了菲利普·加瑞尔受到一致好评的新作《一日情人》。
今年戛纳期间,我们见到了MUBI的创始人Efe Cakarel,聊了聊他与MUBI的迷影情结,以及为什么观众们应该放下MUBI回到电影院。
Efe Cakarel:很享受,每年都是。这是我的第十届戛纳电影节,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戛纳的六十周年庆典,今年的七十周年我依旧在这里。十年前我创立了MUBI,并第一次参加了戛纳电影节。我每年都会来戛纳,能够亲眼电影产业在短短十年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令人十分兴奋。
Efe Cakarel:我们现在在十分积极地购买电影版权,就像Netflix和亚马逊影业一样,购买影片的全发行权,不仅是VOD还包括院线发行。所以,MUBI今年共有18名来到了戛纳,在非常积极地观看各种电影,每个单元的每部影片,我们都试图抢先欣赏它们。
深焦:您的经历很特别,您先是在麻省理工大学学习电子工程与计算机,在斯坦福商学院获得了MBA学位,后又进入高盛集团从事投资工作,那么您前期的这些经历有没有您追求电影和艺术的脚步?
Efe Cakarel:没有,电影一直是我的热情所在。而刚好在某个点一切都水到渠成,MUBI就诞生了。我在高盛、在投行的这段经历实际上非常有用,很宝贵。因为MUBI也在做公司金融交易,在融资、发行债券,在为购买电影版权募集资金。而我有了相关的从业经验,我知道怎么去处理上述的金融交易有很大帮助。
我认为在金融领域开始我的职业生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电影行业对资本投入的要求很高。Netflix去年在内容制作上投入了60亿美元,并且有18亿美元的投资打了水漂,今年还要再烧掉20亿美元。那么你要怎样筹得如此庞大的资金?所以我很开心我在高盛工作过,让我了解其中的规则。
Efe Cakarel:这个想法不是一下子就成型的。我们最开始是想建立一个电影的Netflix平台,我们挑选了一批优秀的电影,有了几百个付费订阅用户,这时我们和Netflix的区别还不是很明显。我认为现在想在VOD行业中存活下来,你需要找到和Netflix这样的巨头非常清晰的差异。那时公司大概成立了五、六年,我们退后一步去思考我们真正擅长什么。我们真正擅长的就是策展,我们的团队比行业内沟通过的同行们都要更了解电影。我们跑了很多影展,看了许多电影,知道哪些是真正的好电影。所以我们想,为什么不将精力投入到电影策展中,只为用户提供有限的、最好的一系列电影。
这就是MUBI诞生的过程,大概是三年前,这个想法真正将公司推上了正轨。最后形成了现在的模式:每天推出一部新电影,每部电影只放映30天。所以每天呈现的30部电影会是来自世界各地优秀电影人的出色作品的集合,它们会符合不同观众在不同情绪下的不同。我们在努力成为线上的蒂耶里·福茂。
Efe Cakarel:肯定是影迷。我们发展的动力是我们所呈现的电影的质量,而不是它们的商业价值,这就是MUBI上没有电视剧的原因,尽管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也是很多公司在从事的业务。现在的确有很多高质量的剧集,但这不是我们的定位。
我们也不会,永远不会在网站上播放《速度与8》这种电影,因为那些不是好电影,我不在乎那些电影有多大的盈利潜力。所以我们绝对是影迷、影痴,远远多于商人的身份。
Efe Cakarel:MUBI在每个国家的选择都不太一样,你现在在法国,所以你会看到导演双周、拉夫·达兹、赫尔佐格、菲利普·加瑞尔等电影专题。
深焦:那中国呢?MUBI现在有进军中国的打算么?像Netflix就在和中国本土的视频网站爱奇艺合作,准备进入中国市场。
Efe Cakarel:还没有,我们尚未开始与中国当地的支付系统进行整合沟通,所以MUBI在中国市场的潜力还十分有限,我们也没有在中国地区进行内容方面的投资。中国市场竞争非常激烈,而且还需要非常中国化的竞争策略。比如说Netflix,凭借他们手上的资源和资本,他们花了多少年才进入中国。他们进入中国时甚至也不能凭一己之力进入市场,还需要一个相当大的合作关系。
如果想要找到这种大体量的合作,你自身就要有发展规模和资本的保障。所以对我们来说讨论中国市场还为时尚早。现在英国是我们最大的市场,紧跟着美国、、法国和墨西哥,我们在这些国家也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和机会。
深焦:您之前谈到了MUBI对于电视剧集的态度,那你们的团队是否也对电影播放媒介有着很传统的观念呢?是否支持电影院观影经历的必要性?
Efe Cakarel:我们认为电影应该在大银幕观看。比如这次在戛纳经典单元中让·维果的《亚特兰大号》,这部电影我可能已经看了五、六次了,但这次它在戛纳的放映我还是会去看。同时我们也认为,为了让人们能够更便捷地接触到这些电影,你也需要在这些设备上向人们提供这些电影。
今天我很幸运能够在大银幕上看到让·维果的放映,但比如一名学生、一名作家或者一名商人,即使生活在上海,你也可能永远都看不到这部经典的电影,除非它在MUBI上。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我们不是在取代电影院,而是让看电影更加便捷并让人们接触到更多电影。
Efe Cakarel:是的,我们是在积极地买片,但是MUBI和Netflix的区别是,MUBI会进行电影的院线发行。
Efe Cakarel:是的,亚马逊在这方面做得也很不错。我们认为院线发行是一部电影发行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MUBI和亚马逊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一直在劝说我们的用户回到电影院看电影,而亚马逊还是想让自己平台的收入最大化,尽管他们也在推进电影的院线发行。
深焦:Netflix和戛纳之间的争端无疑是今年戛纳的重要事件,法国、美国等国家的电影人也都在试图缩短本国发行过程中的窗口期,您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Efe Cakarel:窗口期肯定是要缩短的,法国对SVOD的36个月窗口期简直不可理喻。法国之所以会存在36个月的窗口期,是因为法国的院线联盟非常强大,他们向施压实行窗口期,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收入最大化。但这对电影本身是不利的,所以这很愚蠢,这对电影产业、对观众、对电影本身都有害。我相信我们需要一定的窗口期,也许是四到六周左右的时间,但绝对不是36个月。
戛纳电影节明年起主竞赛影片必须在法国进行院线发行也是个错误。戛纳应该关注的是好电影,而不是谁在卖电影票。我的确认为大银幕的观影体验会更好,但我并不赞同一些规则观众去电影院看电影。如果Netflix有远见、有资本、有创造力去制作发行最好的电影,那么它应该在戛纳有一席之地。
Efe Cakarel:导演双周吸引我们的地方是他们一直在挖掘那些看似朴实的珍宝,它们可能没有足够的星光让它们进入主竞赛单元,但它们绝对都是好电影。比如克莱尔·德尼(《心灵暖阳》)、菲利普·加瑞尔(《一日情人》)、布鲁诺·杜蒙(《童女贞德》),他们今年的作品MUBI都在考虑发行,这就是MUBI一直在关注的东西。但MUBI也喜欢欧格斯·兰斯莫斯和鲁本·奥斯特伦德,鲁本今年的《广场》就非常出色。我们非常欣赏导演双周的DNA,导演双周也很认可我们的工作以及所选的电影,总之这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合作。
Efe Cakarel:我认为是怎样在线下宣传电影,如何与实体院线开展有效的对话。因为我们对线上的部分非常了解,但院线发行的过程还常不同的。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竞争策略,但我们在学习,学得很快。今年的电影节,我们买下了金熊《肉与灵》和评审团大《菲丽希缇》在英国的全发行权,都会进行院线发行。拿下金熊和银熊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我想在电影宣传上做的更有创意一些。比如最近在戛纳很多人在讨论一部关于歌剧歌唱家玛丽亚·卡拉斯的纪录片,很有可能会去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进行首映。今年是卡拉斯逝世40周年,在法国和意大利都举行了她的展览。如果我们买下了这部影片,我们一直很期待,我们会试图与英国皇家大剧院展开合作,举办一场卡拉斯歌剧之夜并放映这部纪录片,因为在这部纪录片中有大量的音乐和珍贵的,关于这位史上最重要的歌唱家。我们不仅会在公告牌或者门户网站上投放广告,我们会积极地在线下做一些有创意的宣传活动。
Efe Cakarel:当代影人中我非常喜欢保罗·托马斯·安德森、韦斯·安德森、科恩兄弟和王家卫,经典大师里我最喜欢库布里克和黑泽明的作品。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在英国发行王家卫的作品。
我最难忘的观影经历是在大概两年前,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突然联系到我说他非常喜欢MUBI,希望有时间能和我见面。当时我刚好要去出差,他就邀请我去了他家,他就在那剪辑了《大师》。我们在厨房里喝茶聊天,一切就像我想像的那样。然后他问我想不想看他最近在做的电影,带我去了他的剪辑室,我们一起看了纪录片《Junun》的素材。这绝对是我最难忘的一次观影经历了,后来这部纪录片还是在MUBI上独家发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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