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Twenty-three,”纽约曼哈顿一家广式茶餐厅的叫号小姐用并不标准的广东话和十分标准的英语喊着号。排队是这家饭店的常态。在曼哈顿,这样的广式茶餐厅还有好几家,顾客有华人,也有各种肤色的其他族裔。近年来,上海小笼包和四川火锅也在站稳脚跟,一些纽约人把到吃“四川菜”当成很时髦的事情,而广式早茶的人气似乎并未受到多大冲击。
2018年国内贺岁片《探案2》的故事背景设定在纽约,不少镜头就是在纽约曼哈顿实地取景。熟悉曼哈顿的人,在看完《唐探2》后或许多少会有些遗憾,这里有那么多与众不同之处和说不完的故事,影片的剧情中却没有多少体现。好似是买来一份盖浇饭,这个“浇头”与剧情这碗“米饭”并没有很好地拌在一起。
我去过世界上不少城市的:秘鲁利马、古巴哈瓦那、墨西哥墨西哥城等等。这些中绝大多数真的只是一条街,最短的不过数百米,街两旁以中餐馆为主,有时也有几家售卖中国商品的杂货铺。曼哈顿却完全不同,它的规模完美诠释了“”的英文原文“Chinatown(中国城)”这个词。
位于纽约曼哈顿岛下城(Downtown),目前占地面积超过4万平方公里,涵盖了大约45条街,有固定华裔人口超过10万。在这里,只要看得懂中文、会讲汉语(最好是广东话),就可以轻松地一站式解决几乎所有的生活问题,从吃饭到购物,从理发到修脚,从看病到办理驾照……
从19世纪中叶起,以华人为主的亚洲移民逐渐在今天的曼哈顿区域定居。1896年9月22日的《亚特兰大报》刊文讲述了一位当年在曼哈顿赫赫有名的中国广东移民“阿金”的故事。文章里“阿金”被写作“Ah Ken”或“Ah Kam”,有人认为此人中文名可能是“阿肯”或“阿侃”,但个人认为,从广东话译音的角度考虑,还是叫“阿金”更靠谱一些。阿金是有史可考的曼哈顿华人第一人。他1858年来到纽约,最初在街上叫卖廉价雪茄,后来在的勿街(Mott Street)上开了家小型出租公寓,租床位给初来纽约的华人,因此一个月能赚100美元。再后来,阿金开了香烟专营店,生意如日中天。据说今日的繁荣与阿金在这里获得商业成功的示范和带动作用是分不开的。
纽约华人一般直接用英语“Chinatown”来称呼曼哈顿,一定要用汉语的话,一般使用“”“中国城”和“华埠”。曼哈顿里几乎每一条街都有固定的汉语译名,绝大多数街名的牌子为英中双语。由于早期来到曼哈顿定居的华人多为广东籍,这里的街名也多以广东话的汉字发音来译音,很多街名用普通话读起来与英文发音差异较大。比如中心地带的“勿街(Mott Street)”,Mott一词的发音与普通话中的“勿”相去甚远,但与广东话的发音/mat/十分契合。另一个例子是“坚尼街(Canal Street)”。英语Canal的发音与“坚尼”的普通话读音差别很大,与广东白话读音也有较大差异,但与广东台山话的读音却十分接近。早期移民美国的中国人多为来美国修铁的台山人,台山人也在曼哈顿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据说台山话曾是曼哈顿的“语言”。
说到坚尼街,就顺便提一下它的“著名”之处。有九条地铁线经过的坚尼街平时人流很大,于是这里成了灰色产业的滋生地,这里就好像是多年前的秀水街。一些华人为了生计铤而走险。光顾坚尼街小摊的顾客倒是鲜有华人,外国游客和其他少数族裔似乎更喜欢坚尼街的“商品”。华人销售员除了英文流利,什么国家的话都会几句,见到三两成群来逛街的拉丁裔大姐就会流利地来一句西班牙语:“No quieren ver las bundas?(几位不看看围巾吗?)”
曼哈顿显然与阳春白雪无缘,这里的卫生和市容常为人所诟病,华人也不否认。早年有过堂口之争,也有过帮派之争,但都已成为历史。如今在这方几代华人共同打造出来的小天地里颇有几分故乡模样,无论来自何处的华人基本都认同自己是中国人。屹立于的孔子像和林则徐像,是此间华人的“最大公约数”。我曾在一家理发店遇到一位来自的理发师傅。他看起来六七十岁,操着一口台式“国语”,听着上世纪80年代的流行歌曲,一边理发一边问:“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我说我是江苏人。在,别人问你从哪里来,直接回答中国的哪个省就对了。师傅说,自己的父母也是江苏人,而他出生在。他接着问:“纽约生活怎么样,习惯吗?”我说来的时间不长,还在适应中。师傅说:“肯定还是国内好啦,我每次回都不想再回来了。我去过江苏、、上海,发展得都很好。要是年轻十几岁,也许我就留在国内养老了。”
对于年轻一代的华人移民而言,就如文章开头那位英文比中文标准的叫号小姐,纽约就是她的家乡。而对于理发师傅这辈华人,哪里才是家,要不要回家,或许是他们每天都会思考的问题。张静初奉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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